每到星期五,总有个叫朱威廉的男人要召集所有的人在最大的那间屋子开会。于是,安静了一整天的办公室在那个时候就会咋开了锅。搬凳子,排排坐,点人数,一个紧挨一个,一个也不能少。那个笑容满面的男人每次都会站在最前面,快快乐乐地和我们说话。
无论他就是在隔壁那幢大厦的16楼里,还是刚从哪个航班降落,星期五,他一定会出现,他是我来给我们打气的,他管我们叫“事业伙伴”。
总觉得每个星期五坐在那间大屋子里,看着一屋子熟悉的面容,看着一屋子各式各样忙碌的电脑屏幕,面对站在最前面的WILL有股温暖塌实的感觉。心想,这就是我深爱的榕树,这就是我熟悉的榕树。和我的伙伴们热热闹闹地呆在榕树下,真好。
说是开会,其实我们都知道,最重要WILL是来给我们打气的,是来增强我们的信心与干劲的。心想,WILL你真的不用每个星期都要从任何的近或者远的地方赶到这里,开上一次“村民”会,要知道这是我们的深爱的榕树,我们每时每刻都会在心里默念的,就算是没有你每星期的鼓舞我们也都不会失去信心也不会有丝毫的懈怠。
总觉得人与人之间的相遇是缘分,这么多人汇集在一棵榕树下更是注定的。我的搭档小菜说:我生来就是为榕树下工作的。我深信我也是。
我在榕树下的这些伙伴们都是有故事的人,他们都走过很多路,遇过很多人,读过很多书,写过很多字。他们有个性的生活,各异的经历,年轻的脸庞,生动的文字,自然的笑容,闪亮的眼神。我很诧异,那么多色彩的个体元素竟然汇成了绿。是的,他们都留下来了,留在了榕树下,呆在了一起。这棵树有的这种力量应该就叫凝聚力。
我是刚毕业的学生,从这个城市西北角的一个理工科大学。所以至今,我的履历单薄,纯白。单薄得只有一纸纸的毕业证书,纯白到我的身份我的社会角色始终只有两个字,学生。
除了一个个变换的学校名字,我几乎没有别的其他。我就这样来了,选择了榕树下,只带着一身的朝气。我一直相信一种叫做注定的力量。这里的注定我的理解不是宿命,更多的是对一种事物与生聚来的亲近。也许这棵榕树就在我的注定里,于是我什么也没有想,什么也没有比较,什么也没有犹豫,什么也没有牵挂地来了。
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假期去西藏是我在大学乃至我年轻的生命里做的最轰轰烈烈的一件事,从来不知道这种勇气是从那里来的,现在我觉得那是一种召唤。走过青海湖,走过唐古拉山,走过沱沱河,回到拉萨,回到布达拉。将近20天的经历是我现有的生命里最珍贵的经历。在世界屋脊我读到了天地的从容,听到了天空的安宁。 西藏留给我很多记忆,西藏留给我很多遐想,在西藏我对自然有了自己的定义。
黄磊有首歌叫《边走边唱》,我一直认为那是一种至美的生命状态,行千里路,读万卷书,用唱歌的心情走路,用唱歌的心情写字。 我想着,如果有一天我能得到一份让我用唱歌的心情来面对的工作,那么,即使是身处喧闹的城市,即使要面对许多纷纷扰扰也是很值得庆幸的事。那种边走边唱的心情是我在西藏体会过的,而今我在榕树下,我也体会到了。
榕树下是我的第一份工作,虽然我的专业与文学没有丝毫的关系,虽然我是个刚从象牙塔里走出的毛孩子,但是这棵包容的榕树接受了我,走到树下我发现这里没有老气横秋,这里没有繁文缛节,这里没有条条框框,同样这里也没有散漫,没有隔离,也没有冷漠,榕树下有的是活力,是和谐,是团结,是无尽的创意与奋斗。我留在了这里,一呆晃眼就是7个月了。
从夏到冬,在上海不同的高校里总有我与小菜晃动的身影。小菜和我都是快乐的孩子,我们俩都是曾经的校园先锋,而今我们与新的校园先锋们在打着交道。我离校园还是那么近,校园里一切的纯美我依然体会得原汁原味。我对自己说,我是个不染纤尘的种树人,这种感觉真好。
每天晚上,就算是疲惫,就算是繁忙回想着一天的工作我依然会轻轻地微笑开来,抬头望见榕树,那种感觉就象是在青海湖畔的夜里看漫天的星星。
我的很多同事都是明星,都是网络上年轻人的偶像,而与我邻坐或者一墙之隔的他们,在我眼里都是亲近的邻家快乐又古灵精怪的大孩子。这群大孩子在榕树下认真编制着自己的梦,尽情施展着自己的才能。
今天我回到自己的大学校园,看我的老师们。他们让我常回去看看,他们说很多同学在深夜倾听榕树下,夜倾情,他们说同学们喜欢榕树下,他们说他们有时会在上课时不经意提起已经毕业的我……,我在骄傲中感动,为我的榕树。
下了班,直到深夜我一直喜欢呆在网上,把我的视线锁在榕树下,看她的每一处,从一个页面到另一个链接。我从娓娓的文字中读到每一个网友的内心世界。我想我是富足的,文学是我的粮食,我的至爱。
网络是种异乎寻常的好东西,我对她有由衷的爱意,文学是种神奇的力量,我对她有刻骨铭心的依恋。真正的文字从不在意是停留在古老的竹签还是瞬息万变的互连网之上。
生活,感受,随想。我是如此地幸运,我在榕树下边走边唱。